回程随笔
在巴黎待了两天,终于可以坐上回图卢兹的火车了。心里感到十分开心,仿佛已经投入了家中的温暖的被窝了。
一般从巴黎到图卢兹的火车都是走近海平原,过普瓦捷,经波尔多,最后到图卢兹。这次不知为何,火车假道利摩日,Brive(卜里弗)。这是中部人烟稀少的山地,有着不同于别处的景观。高高低低的小山和谷地,顽强的树木倔强的扎根于山体的斜坡上,叶子简捷明了,没有平原地带的郁郁葱葱,但显得十分干练。
山地的林间还是那么的天然,你会很久都看不到房子,看不到人的踪影,甚至找不到一条小路。大概这里是野生的小动物和大动物的家园。
这里不是高速线路,火车喘着气,好容易到了一个小站。车长告知我们,火车的发动机出问题了,要修理,恐怕要半个小时!而实际上我们在那个小站整整等了一个小时。这样,我就大大地错过了中途要转的另一班火车了。
很久之后,到了中转站Brive,车站的工作人员把所有转车被延误的旅客召集起来,一人发了一盒免费的午餐——就是那种放在一个盒子里可以保存5年或10年的“食物”,我就选着吃了一点点,剩下了很多,有的人只拿了里面的一瓶水,还有3个人,一边叫来乘务员,说食物怎么不好,还换了一个面包,一边竟把“食物”全部都吃完了。
车站的人给我们安排了之后的转车车票,还每人发了一个特殊信封,添好上面的问题后把之前的车票装进去寄掉,就可以得到SNCF(法国铁路公司)的赔偿。
虽然这里的饭菜实在是一般,但他们的服务还是蛮到家的,而且服务态度也不错,要比国内好许多。吃完了静静地等下班车,我竟自走出了Brive火车站,到这个“中等”得不能再中等(moyen très moyen)的小城里看看。
一出站,就可以看见三个酒吧,两个旅店。几个老人和中年人坐在酒吧的露天吧位里,聊天,就跟他们昨天和明天做的一样。
再走两步,就迎面见到一家名为“金银酒家”的中餐馆——就和法国外省任何一个角落的亚洲餐馆基本一样的中餐馆。其实我还发现,在法国任何一个只要还有长期工作人员和每日旅客的再小的火车站,肯定有这么样的一家亚洲餐馆。
在金银酒家里正有几桌人在吃饭,一个黑头发的年轻小伙正在上菜。他大概也和法国任何一个角落的小亚洲餐馆里的服务生一样吧。
金银酒家隔壁,是家“性商店”(sex shop)。大门和窗子都是用不透明的暗红色加几道白色条纹掩盖着。在这家商店的正门左边的柱子上,还隐隐看得见一些尿迹——颇有法国下层社会的特色。
我疑问怎么会没有面包店,烟酒店和药店,这三大法国随处可见的店铺呢(在法国,这三种店铺可要比公用电话亭还密集)。
正想着,就跃至眼前一个烟酒店,门上还挂着彩票的广告。50米开外又一个面包店,架子上稀稀疏疏地排着一些棍子面包,一个老人在里面无聊的站着。
面包店和烟酒店是法国传统性的商店了,看来这里还不至于丢掉传统。大概是这个小镇太小了,地段不值钱,两家店就随意选址了。要是到一个大些的城市,它们可要为了一点点铺面挤来挤去。
我又走过了一条街,还是没有见药店。药店自从戴高乐改革医疗体制就开始在法国城市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而且基本从不倒闭。也许是这里的自然环境太清新,人们身体都太健康,以至于药店都开不下去了。再不就是由于病人实在太少,这里的医生已经率先搬走了,药店也没法存在了。
法国虽然医疗体制健全,但是在一些边远人稀之处,医生和药店都面临严重的生计问题,而在大城市里,医生却经常面临太忙不够时间的问题,真是矛盾啊。
此时看看时间,已该回站了。于是我便原路返回,再看看金银酒家,一切都还没有改变。只是连续的两个金字和已然退色的招牌显得十分悲伤。和昨天明天的那些吧台前的老人中年人一样,一切都没有变。
我回了车站,上了车,3个小时后,回到了温暖的家。
07年7月14或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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