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 不是天堂
不是天堂Marion,一个好像很用功的女孩,小小的骨架,并十分丰满诱人的身材,一头红色的头发,经常不时变成金色获褐色,脸上散布着在法国被认为十分好看的小斑点。
实 际上她的用功不如说是功利和妒忌,性感的外貌使得她可以永远和那群流氓学生自如快活的混在一起。但很不幸的是,她的野心是如此的强,但她的能力却达不到, 加上长期和些智力上缺少开发的混日子的人待在一起,尽管她总是争胜的心机很重并为此也付出不少的努力,她的成绩还是一直就在十名上下浮动。
不知何时起,我也不知不觉感到了她的妒忌。其实一开始她对我还算热情和礼貌,但渐渐的就越来越明显的感到一种无形的敌意了,虽然我觉得我很无辜也真是不知所谓。
有几次考完了成绩出来了,她看着我总是第一的成绩就走过来,平和却带着一种紧逼的半问半质的说,为什么你总能超过(我)那么多分数?你是怎么做到的?
有时还把我的过去和在中国的学习也要牵扯,还是当着大家的面:你以前作什么的可以考得这么好?在中国你学了什么 ?
当然,按照法国人的说话方式,她所没有说出但隐隐像把矛头一样刺过来的就是,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特别”手段,你从中国来是不是就要抢我的位子(虽然我心里笑,觉得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竞争的,没有这种可能)。
我 自然不能和她去争辩什么更重要是我决定要尽可能避免缠斗。每当她这样质问的时候,我就还是很礼貌的也许“交流”一下学习方法,或是转移话题去谈我是怎么理 解某些学科和某些学习方法的,要是她要挖我过往经验的坟墓的话,我就一本正经的把我从中国到法国,之间经历的种种先后的故事还挨个简要记叙一翻。一般拖够 时间我就不再说什么抽身离开,避免她的某些陷阱。
时间久了,她也觉得无趣,我们也就是打个招呼,甚至碰面打招呼的机会都少——因为她开始时常旷课了(当然偶尔也有我翘课的时候)。到了最后,她已经渐渐从我的记忆里淡去了。
对于她的不友好,我是不放在心上的。毕竟最初她还对我友好过。加之时间,我现在真的没有一点怪她的意思,至少她还是很漂亮的一个MM呢。
Mohamed, 一个摩洛哥裔的高瘦男孩,一点也不帅,耳朵上还有一个奇怪的瘤子。他虽然总提到摩洛哥,但他总是称自己是“法国人”,并把自己和那些马格里布的,非洲的, 总之所谓第三世界的确确的划出一道界线出来,并常常的要显出自己的法国藉性和一种刻意装扮又再刻意加以掩饰的所谓优越感——与此同时那些真正的法国人,拥 有法国文化精髓的法国人是完全的随和,渗透着平等精神和开放的世界思维,一种真正的普适主义和种族性的彻底消失。当然对 Mohamed就心里是没有什么平等开放的。
有 时他和其他同学一堆在一起时,我从远处走近时,就总可以听到他在用一种很鄙夷的态度和讽刺的语调讲中国和中国人,而当我走近时,他就总是带着恶心做作的笑 容立刻转变话题去讲其他的东西,仿佛我没有听见似的。其他同学很多人是不喜欢他的,要知道一般他是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就那么少有的一次,所有靠边的人都 轮了一遍去给水瓶里装水,轮到他时即便7个人都要求,他还是坚持了整整5分钟不去打水,获得了同学们不少的不悦。
而当他在背地里用蔑视的话讲论大概和中国人有关的东西时,虽然也不会有几个人当真,不过他倒好像也乐此不疲,只是他从来都避免与我正面冲突,永远当我加入的时候,他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甚至不和我提起任何一点这些。
我 所知道的也就是我经常不小心听到的和其他人告诉我的了。不过我从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反正表达也是他的自由,而效果就要看其他人的看法了,我懒得理他似乎 更能凸显他那小丑的样子吧。而他越做作表演越是让其他人反感他,到了最后一学期,他基本找不到人一起做实验,有一次我还挺可怜他,跟我同组的人说让他和我 们一起做那一次实验——当然他进来就是不停说话,表现自己要比我厉害,还不停的讲出各种各样的书本上的理论(他还背的不错,只是完全没理解),虽然之间的 联系和运用就完全乱套,除此之外就是什么都不做。到了最后我烦的自己把实验报告写了,结果他还是抓住机会,老师一说哪里还有问题,他就抢着说是我干的。我 当时看着这个人真是搞笑,没有理他自己和老师讨论起来了。到了下一次实验,他又是没有人要,他居然又来找我,我就皱皱眉头,仿佛很困难的给了他一个什么理 由打发了。
其实我有时也挺理解他,作为摩洛哥第二代,没有母国文化也不被法国文化认同,他处于一种极端的认同危机之中,心理空洞极其严重,不单是针对我,他对其他人也是多多少少有点交往问题,为此随着时间,对他的讨厌就渐渐被一种同情所取代了。
Ivrine,是个不好看也不难看的右派学生公会的活跃分子,从一开始,他大概就没有觉得自己适合学习过,所以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到了不停的和人说话,讨论,说服上。他大概比较适合之后去UMP当个党工,找对了组织跟对了线大概可以和Sarkozy一样了。
其实我本来还是想在之前的篇章里给他一章,因为我们认识也是很久的,不过就像大部分政客一样,他们都缺少道德和诚实,往往没有什么有用的专长,或者简要点说,跟大部分一样,他们没有什么特别可提出来说的个人价值。
虽然早早的,他就是我的朋友之一,至少他是这么说的和装作是的,即便我没有很在意。我不是一个封闭的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理由去拒绝,我都是敞开胸怀来接受来自各方的东西的,所以对他,如果他这么认为,我也就当是吧。
不过也的确就是当是而已,甚至还不到当真的地步,因为就和大部分政客一样,他们很擅长所有的大而空的谈论,所有实在真实的东西你难以在他们那里找到,所以以我的性格我们往往就谈不了几句,而当我觉得无聊的时候,我也是很礼貌的直率的——对不起我走先。
像所有政客一样,他们只为自己的利益操心,他们总是像吃了海洛因一般迷恋背叛。Ivrine也是这样。是在一次全体学生的集会上,那次大家各自分工,一起做了一个认识工程师领域的大的活动,我在人力资源部,而且还担任当时演示中的人力资源经理的角色。Ivrine则是担任另一个主要项目的发言人。
在他的发言的最后部分,他大概为了实践一下他政治生涯中的一次小小的演练,并使用一下右派传统惯用的“团结”一部分人的伎俩,他乘着这个机会,半带讽刺的说到,像这种XXX的工作,你们在座的除了ZHU是没有人能去想的了。
这是个太狡猾的compliment-piège(恭 维陷阱)了,其实在内容的多么虚伪和不真实且不说,他大概只是想好好的搞点人们的分野,找个人出来和大家不一样,并最好是可以吸引火力的那一个——像以前 对犹太人的迫害,就如出一辙——这样就有一帮最没文化的人会聚集在他这个小头头周围了,而舆论也可以被欺骗到他们所擅长的空洞之处了——而今Sarkozy那差不多的把戏虽然打扮的稍微好看了些,但还要多久去拆穿呢?当然,一个社会越是进步,这些把戏就越难成功,Ivrine是可以为他学生时代的小政治经验得到一点加分了,他虽说过喜欢各自文化,欢迎外国文化交流,但一个外国学生对他来说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以此换来一些他的政治氛围对他是更有价值的,虽然大教室里也就是一部分他的党羽会和他一起演这出戏吧。
我 能怎么做呢,当全体的目光投来时,我决定要继续微笑,没有什么其他回应。他冷了一下场,本来大概还准备好要靠口舌赚赚加分,谁知对方除了微笑不予肯定和否 定——如果你们认为我配得上他的恭维就让你们这么认为吧,如果你们觉得这是过分的东西和对大众的污辱,那也是台上那个口无遮拦的人的一厢情愿罢了吧。我个 人的品质就请从我的微笑里读取吧。
当然,那次活动还是很成功的,到了最后,一个航天业的女工程师在和我们谈话时还以为我是他们专门请来的真的DRH呢!哈哈。
至于我们的小Sarkozy——Ivrine,他大概在我们的课程和考试结束后就也开始他的新的路程了。就像所有的政客一样,跟他们说友谊和感情?那是没有的事。
不知多少年后,是否我们会像而今称终于爬上宝座的Sarkozy作小拿破仑一样,称他作小Sarkozy呢?政治没有感情,我也不给予他以带有感情的结语了。Il le mérite bien !(双关,他配得上“政治”,他应得的“下场”)
Amine,母亲是法国人,父亲是摩洛哥人,一个有点像魔戒里那个帅气精灵王子的一个长发帅哥。他是个很礼貌的人,但和很多他的伙伴一样,是个缺少大脑和心胸的人。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因为他的确挺帅的,长得很舒服。不过他的好印象很快就被他终日不断的笨行为渐渐赋予了一层幽默的味道。人们有权去笨拙,人们可以不聪明。不过人们不能去不道德和出于自己心胸狭窄而排挤他人。这也是他后来由幽默变得可笑的原因。
他的可爱的笨,反映在从每一个学科的听说读写到吃饭时的一道小菜上。但有的帅哥都是被宠坏的了(好帅哥还是很多的),他们的自尊心绝不容触碰,尤其是在漂亮的MM面前。于是尽管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懂的问题,只要有MM在身边,他就一定要一本正经的给我解释一翻,然后在去给MM解释二翻,其实他不是真的总是想什么进一步关系,只是他的虚荣而已。吃饭时他也要一副侃侃而谈,悠然自得的样子,虽然他连个鸡腿都切不下来——人家都是向着关节一切就好了,他对着骨头砍了大半天,我出于礼貌都实在不好指出来,最后是以一个破破烂烂的鸡收场。
当然我不是什么争强好胜的人,他愿意出风头就由他吧,只是有时对于一些学术问题的执着,我真的不知怎么办了。最常见就是他又要用一套分明没有理解的思路给我讲解一个问题,我是附和好呢还是说出真实的东西呢?
很不幸,我就是个这样的人,我总是告诉他真实的东西,要知道,如果就只有我和他,我可以随他乱讲,如果这样他觉得舒服,不过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他是绝对不会提这些的。但当着别人,难道要我一起来认同一个明显错误的东西吗?
这样导致的争论渐渐的令他觉得我很讨厌,至少他开始去其他桌吃饭,和越来越少的和我讲话。
但 事情没有这样结束,看了前面的篇章也知道,我还是总是和女生们待在一起,常常是和女生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坐公车回家,一起聊天,,,每当在女生面前 时,他就开始不自主的想要显示自己,并出于我猜想渐渐形成的对我的看不顺眼,而总要证明我的错误。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样做本身就是很愚蠢的,不过如果他硬 是要这样时而插进到我们的谈话之中来显掰,那就只好让他自己去展现自己的无知并最终加重他自己的不悦了。
不过总的来说,还好了,我也没有真的当真,他也至少总是比较礼貌,大家也很随和处之。至少帅一些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即便他有对我的不悦,都压在了微笑言谈之下。
而且,他还不至于真的到了 Mohamed那种地步,经过了一些时候,他就大概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更重要是他觉得自己不适合学这一科,转系了,希望他的大脑可以适应那里较为轻松的学业吧。于是loin des yeux, loin du cœur 走得远看不见,一切又平静了。
最后再提一点他的一个一直另我忘不了的事情,他的母亲是天主教徒,他父亲是穆斯林,结果我有次问及他的信仰问题,他说,在法国我就是天主教徒,在摩洛哥,我就是穆斯林!
其 实说实在的,他一点不坏,是个挺可爱的人,把他放到这个“坏同学”之列里真是有点对不起他了。不过我也只是想把几个不同方面的典型例子,展示给还在国内的 人看看,好叫他们来的时候可以不致太过于理想化了。人们可以为学习的,身份认同的,个人追求的和甚至虚荣的等等的原因而不喜欢你。
我不是个喜欢说人坏话的人,写到这里已经有些良心不安了。快快收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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