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我的同学们——自由自在的帅哥
自由自在的帅哥 AurélienAurélien和我早在第一年就是同学,不过当时跟他也就是打打招呼,没有什么特别的了解。是在第二年的时候,我们才交往多了。
第二学年的第一天,系里叫所有人一大早来开会,而且是只说了上午开会,其他什么也没说。等我们傻傻的来了以后,并呆呆的听系头头喋喋不休的说了2个小时(上帝啊,他怎么就那么能说呢,都讲了什么呢,我一句也不知道了),直到人们都趴倒在桌子上。
当时,Aurélien就坐我旁边,说:“曾经有个太平洋上某个岛的部落民到“法兰西大部落”代表他们族人来访问,还受邀参观了法国的国家议会,结果他得出一个结论——vos chefs sont comme les nôtres , ils parlent beaucoup 你们的头和我们的头一样,他们都很能说。”
我心里想,以前以为只有我们中国的领导能说,看来是人类的通性,到哪里都是这样。
漫长的两个小时终于过去了,得出一个结论,所有人自行组成两人小组,以后上实验就按这个小组编排,而且分班也是这两个人在一起。
Aurélien立刻就对我说,咱们在一个组吧,好吗?
其实我当时是想找一个成绩好,又好说话的,而Aurélien成 绩不是很好。不过当时所有人都分散在教室各个角落,而且是即时组合,如果被抛下成为没人要的会很没面子,而要是最后没有选择被迫和不认识的人在一起那更是 很不爽的,要知道,一般这种没人愿意与之搭档的“剩货”往往不是性格乖谬就是反映不太快。我又回头一想,我的成绩比较好,而Aurélien的动手能力比较好,我们搭配的话应该也挺有好处的,于是就立刻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便在第二年成为搭档了。
不 过要开始第二年,得先考试,虽然系里之前什么也没说,但一分完组,头头就说,中午你们吃了饭还得再来,去参加开学的考试。天哪,这么多天,我们什么都没有 看哪,今天连笔都没带,还有的人说下午还有约会,真是讨厌啊。不过大家骂骂咧咧了一番,就都去吃饭,然后乖乖的抱着书本准备下午的考试了。
Aurélien吃了饭,就开上他那个红色小破车,去接一个女生,说是回家“休息”一下,完全不担心下午的考试。原来他有个朋友是留级生,告诉他说,这个考试只是为了吓一吓人而已,完全不记入总分,为了让学生从开学时就紧张起来提高效率。听了他这么说,我也松了一口气,好彩,要知道当时我是什么都忘了的。
当然下午考试非常非常简单,大概老师也不想重挫大家的士气,我考得还算可以了。不过大家总体的平均分就不怎么好了,用老师的话说就是,一场值得历史留名的宏大的灾难。
这样自然,Aurélien的成绩没有好到哪里去,或者说基本是以徘徊在三分和负三分之间(法国是二十分制)。但是他一点也没有不开心,只是随便骂了一句接着就像没事一样了。
实际上,他就像很多很多法国人一样,对这些成绩什么的一点也不在乎,每天活得轻松快乐就好了。我从来没有见他真正不开心过。说实话,他看起来很阳光,很有朝气,而且高高的帅帅的,我先后见他换了三个女友,而且个个都是身材脸蛋绝佳的,tu as toujours merde,同学们说,你总是他妈的走运啊!
尽管总是有美女相伴,Aurélien却还是住在他父母家里,好像其中两个女生也是住她们父母家的,而他们不算穷却也真的一点不富肯定不会去旅馆,真不知道是不是总是麻烦他们父母了。其实也正是因为不富裕却总有各种消遣,可怜的Aurélien只好选择留在父母家,这样他不用付房租,不用付饭钱,不用付水电费上网费,省了一大笔钱。大概他父母只是很少很少的资助他一点,外加送了他那辆破烂的红色小车,之外的都得靠他自己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留在大学的原因之一了。
为了支付这所有开销,Aurélien暑 假会照例到一家银行作接待,这解决了他的娱乐开销和其它杂七杂八的开销,而平时每个周末他又会去旁边的一家小公司帮忙,这解决了他的汽油钱。大概他的父母 还是不像很多法国穷人父母那样,那么绝情,一点也不帮儿女,至少他父母应该还是会借他点钱的。就像他说,如果他“不幸”考到了图卢兹的那所还不错的飞行员 学校的化,那笔很贵的学费他老爸可以借给他,并且是如果他求他老爸的情况下。
在这两份工作之外,他还会时而做点什么其他的小活,前几天,他已经把他的那辆破车卖掉了,买了另外一辆二手的克里奥,样式差不多而且还是红色的。
我 一开始没有认出他把车换了,只是过了几天,他砰砰嗙嗙的捣鼓他那辆换了的车,虽然实际上他什么概念也没有,甚至完全就不明白发动机怎么运作的,但是正如我 说他动手能力极强,在基本没有理论知识的前提下,在几天大干之后,他硬是把那辆旧车翻新了一遍,性能也似乎好了不少。这整个下来应该也花了1500到2000欧吧,不知道他怎么筹到这笔钱的。
法国人对待孩子,很多都是养到18岁 就分账本了。之后孩子就得自立,因此有很多工薪阶层的的孩子,其实老爸老妈节俭一下还是有钱供其去读好学校,进一步深造,但很多都只是接受一个短期的职业 教育,便从事工作了。除非是特别想深造的和成绩特别好的会去贷款或领奖学金,很多木工的儿子就还是木工,厨师的儿子也大概还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了。
之前讲的Delphine之前一年曾在本市最好的预科班学习,她说,那里面要么是老师的孩子,学习成绩特别好,要么就是那些有钱人的孩子,还有一个部长的儿子在里面!
要知道那些法国有钱人对孩子的教育投资可不比我们中国父母来的少啊。
所以有一次,我跟他们说,你们总是说中国不平等,你们平等,实际上我们教育基本平等,最好的学校里有各个阶层的孩子,你们的好学校往往有钱人就多些,我们的穷人有希望下一代步入上层,你们虽然社会矛盾没那么大,不过穷人的孩子很难变富。
还 是回到学校里来,我本来是希望我们的实验可以合作的不错的,不过实际上是,我觉得我是明白而且理解那些实验里的理论问题和道理,大概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 自然要坚持按我预先想好的一套大体那么做,而他虽然永远都不预习实验,仅仅是带个人去实验室的(甚至连书和实验用的制服也不带)但却也和我一样坚持和“固 执”。
常常是我看到他做的分明是不合理的,就说他不能这样,而他却更加肯定的说就是这样。而我看不下去了自己来的时候,稍微我哪里出了什么错了,或遇到没有预料到的问题的时候,又轮到他开始不停的批评了(法国真是一个既有critiquer精神又有坚持精神的国度啊)。
“你倒的漏出来了!”, “我看着呢”
“窗户没关”, “知道了, 我要把手先放进去”
“先是这个”, “不可能,先是这个” , “不,是这个,我肯定。”
“哈哈,你终于错了!”, “... ...”, “我说你错了”
“警报又响了,你干什么了”, “警报坏了,换个地方,行了吧?” ,“不能这样。”
“我来做”, “... ...”,,,,,,,,,,, “啊~~”
“你来做”, “... ...”,,,,,,,,,,, “啊~~”
“... ...”, “... ...”,,,,,,,,,,, “啊~~”
不 过我还是得说,他的操作能力的确不错,虽然很多时候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做,但他就是简单的按着规程去做的时候,结果往往比其他组要来的好,来的快,真 不知道为什么。此外,每次到了解释问题,写报告的时候,他就是要么把纸和笔给我,要么是拿上纸和笔在我旁边一坐。这也是不错的分工。
后来我被他critiquer久了,也习惯了,时间一长,还发现我操作出来的细腻程度也比得上他了。不过我还是得继续不时的critiquer 他,而他依然是继续的每次都坚持,逐渐逐渐的我们都不是很爽了。虽然我们谁也没有说出来,他还是有时在实验结束时顺便开车载我一程,但我们似乎都开始寻找更换对象了。
就这样,本来是有时我和Aurélien不 能在一起做实验,后来就是根本我们就算在一个教室里,我们也各自有各自的搭档,我们再也不一起做实验了。不过这只是我们的实验上的选择,平时我们关系还是 那么融洽,他还是每天都很开心,每次考试成绩都不太理想,接着继续完全不在乎,更加开心,经常开玩笑,还换到了我见到的他的第三个女友,也是那个最漂亮 的。
这学期终于结束了,我们也很久没联系了,其实自从学校考试直到全国竞赛,我们就没有见过面,我想了想,我们以后也恐怕没什么可以再联系了。前天在整理手机通讯录的时候,我把他的名字删去了。他是个很不错的同学,我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时记起他的,直到完全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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